育种人的聊天

宋印明-麦S

     育种人也好聊天，但育种人在一起聊实实在在育种事儿的少，包括那些与育种名义攒在一起的各种“聊天群”。育种人在一起聊天有时也聊育种，但相互间都不愿意深入，都是聊一些与育种相关的“皮毛”类，或与育种沾边不多、用处不大等过于“高级”玩意儿。同一个地区、同一个育种单位的同行们也很少聊那些“真金白银”类、或是育种“硬肋”方面的问题，譬如，那些亲本好用、那些材料有值得利用的基因型或性状表现等这些让育种人千方百计都在“钻机”的信息却很少有人透露和在一起聊；育种人到了一起，也有“勾肩搭背”的时候，也有“开怀畅饮”的时候，也说“你不干了这杯就不够哥们”、或“看不起哥们”之类的动情劝酒语言……我估摸，这些都是真的，是“酒喝干、再斟满，今夜不醉不还”！但与育种的真诚交流、相互抛砖，则不是一回事，这就体现出了“同行是冤家”之真谛。

     如此，也就练就了育种人更多的独立思考和情愿独立思考的能力，甚至一度让这些成为了习惯和适应，就是每一个育种人都是一个“独立的圈子”，在这个“圈子”内能“超常发挥”，甚至表现“万能”！更或者说，您不这样不行啊！

     但肯定也有不一样的，譬如我同我的同行朋友张存利。

     几天前，我在家闲着没事儿，忽然想起一个有关育种抗病方面的问题，于是“微信”我的同行朋友张存利（曾经我们一起在农大小麦组工作，后于2004年他离开农大去了河南许昌继续做小麦育种至今；现已经有几个不错的审定品种在手）。由于“微信”文字书写费劲儿，我们就语音讨论了这些相关的问题，结束时，我看了一下用时，约90分钟。在这其中，我们谈到了今后育种方向或目标问题，谈到了与抗病相关的某一个背景材料茎基腐病发生严重的问题，谈了育种方法需要继续的调整问题和资源利用等问题。

     是由于那天我要陪来家里的客人吃饭才终止了聊天，不然这样的聊天也会同往常一样——很多次，我们电话聊育种聊得我拿着手机的手发酸而不得不反复倒手；我的手机是摩托罗拉的时候能够聊得手机发烫；三星的时候，聊到手机没电关机！甚至手机关机后我们继续用座机聊……就是这样，我们已经习惯了、习惯了这样聊天、聊育种。

     下边是我们聊天综述——

     多年小麦育种实践让我们得知，配制或发现一个好的组合不容易，但往往“好的组合”也没有得到好的“待遇”、却往往还是被“一视同仁”了。其结果呢？“好的组合”不一定育成品种，最终查找原因，是组合本身就“不行”，还是我 们选择方式方法有问题等就什么都不得而知了！

     我们接触过各种品种类型，有的类型就是“上眼”，就是piao亮，譬如我们共同见证的良星99；而也有一些类型，我们看着其就“不舒服”，甚至就“排斥”，譬如河北省于墨林老先生在早前育成的石新733、石新828等，看着就是不舒服！但是，石新系列”小麦品种，其产量表现就是高、就是稳定！且据不少人说，于墨林的这些品种在小麦白{粉}病发生严重的年份病菌孢子都到了穗子上，但“人家”灌浆不受影响，产量还是继续的高！再有就是我们“阿超”的WF系列——几乎没有人能看中这样的类型，但人家这些品系产量不低、看着穗子觉得应该是小粒很多，但“人家”就是没有小粒，籽粒还特别的均匀、商品性好，还是中强筋；更关键是，“人家”连年都是这样！

     太多的时候，我们对待一些“看不上”的类型其最终结果就是“看不上”，不论其表现或产量如何，这可能也在体现着育种人的“执著”。当我们后代中有了这些“看不上”类型时，其结果也不会“中选”，于是，这些类型材料根本就没有参加产量比较和获得产量数据的机会！甚至，我们明明知道其高产，但就是因为“看不上”而不用！

     现在黄淮麦区总体小麦育种问题是，那些我们需要的综合性状是按照“大片段”或“基因撮”来遗传的几个背景材料，可能是因为它们被利用太多了的缘故，它们“自身”出现了这样或那样的问题，或这些问题正在“加速”显现。育种人不可能还或总再一味地围绕“它们”用了，要开辟新的好用的“背景资源”了。但开辟新的好用的背景资源谈何容易，那儿有现成的资源等在那里让我们用啊！所以，“话题”就回到了选择方式方法和我们已经习惯了的类型改变上——不是我们现在的方法就天衣无缝；也更不是我们看不中的类型或资源就不行！

     一些“好“的组合，我们是不是可以给其后裔品系的全部类型、包括那些我们早前“看不中”类型的一个产量比较和数据展现的机会呢？一些连续在产量方面表现不错的品种或资源我们是不是可以琢磨琢磨它们为什么能行呢？而我们又为什么看不上呢？育种看的是结果，其它都是陪衬是皮毛，因此我们能够不拘一格的利用好不同类型的资源，让它们有个“结果”，包括那些原来“看不上”的材料或资源及后代，这可能就是调整的开始！

     育种人都是“哲学家”，一种做法，站在不同的角度或处在不同的时期，可以正面、反面来回来去的说，且怎么说怎么都有理。在很多时候，做为“哲学家”的育种人之“理论”或“理由”，不应该是为了说服别人、打动别人，而是力图在说服自己、让自己信服，最终目的是按照新既定的“理论”或“理由”去育种中实践和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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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评书演说家单田芳说，聊天长能耐，抬杠长本事。我估摸，单田芳说的这个“本事”就是我们百姓语言中的的那句“你长本事了”，其有“贬”的成分；但“能耐”可能是在夸我们能聊天、会聊天，从聊天中获得灵感和启发，一不留神还能够从对方那儿“拿到”点东西。而我们也发现，爱谁谁，能够与我们聊在一起的人不多，太多的时候，在不长的聊天时间内，会将话题“穷尽”是常事儿，这可能就是百姓们挂在嘴边的“话不投机半句多”吧！